洞悉亚洲合规环境，合理配置企业资源

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和经营的合规管理一直是备受关注的话题。从去年底到今年初，有关部门密集发文，要求“走出去”企业强化合规管理。我们在之前的文章中已经予以提及，并为中国企业的海外“合规之路”提出六点建议，其中就包括“充分评估外部环境”和“合理配置团队资源”。今天我们就围绕这两点展开聊一聊。

在日常实践中，企业对于合规资源的合理配置和优化，离不开对海外运营当地合规风险环境的充分了解和认知，并在此基础上制定和实施具有前瞻性的计划。然而，在对当地环境进行评估的过程中，企业的合规团队可能会更关注那些普遍看来合规环境更复杂、风险更高的地区，从而在资源配置上存在一定倾斜。其实，那些看似合规发达、治理成熟的市场中，挑战同样不可小觑。

以亚洲地区为例，马来西亚、泰国、韩国、日本等国常被认为是企业较为容易经营、相对安全的司法管辖区。但事实上，其合规环境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反复无常。企业需要对当地的合规资源投入予以审慎考量。

马来西亚：传统认知与现实挑战

在亚洲，马来西亚一直是合规环境颇具吸引力的投资目的地之一，不少人把它和新加坡作为类比。但我们认为马来西亚更像菲律宾或印尼——其营商环境中的阴暗面，往往被相对成熟的经济和在多个国际指数上的优异表现所掩盖。事实上，常见于欠发达经济体的合规风险在马来西亚同样存在，包括欺诈、警察与有组织犯罪之间互相勾结、刑事恐吓、贿赂和腐败、由族群政治和政治利益驱动的监管行为等。2018年的一项研究显示，有五分之一的公务员仍然认为收受贿赂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这一切已经出现了改变的迹象

• 2020年6月起，马来西亚将追究企业的行贿责任，包括由代表企业的第三方所进行的贿赂。
• 一系列旨在加强执法权力的联邦立法计划正待议会批准，如强制企业披露受益所有人、加强对举报人的保护、成立特别法庭以加快腐败案件的审理等。
  
  

面对马来西亚合规环境的变化，企业可能需要改变以往的认知。例如，一些企业或许已经习惯依靠当地合作伙伴和第三方来处理许可证、准许权等与官方的日常交往事宜，但如果无法确保相关方在过程中的诚信和合规，可能会带来严重风险。

韩国、泰国：重拳出击，整治乱象

韩国的合规环境同样具有挑战性。尽管政府已经采取了严厉举措，但在国防承包等某些领域的招投标中，腐败仍是一个常见问题。家族控制的大企业集团对经济有着巨大影响力，常与金融腐败、勾结政府官员、非法转移财富、逃税等事件有所牵连。在前总统朴槿惠执政期间，三星和乐天两大财团的高管均因以行贿换取政治好处而被判入狱。

泰国也时常给企业带来各种意外。贿赂和官商勾结在公共采购中仍然普遍，甚至一些著名的跨国企业也在过去几年里牵涉其中。在商业纠纷和合同谈判中，企业也可能成为当地合作伙伴和第三方暴力威胁及刑事诽谤诉讼的受害者。此外，泰国对移民法的解释较为模糊和武断，可能会出现拘捕商务人士的情况。

韩国和泰国的执法人员已经被赋予了重大权力，以整治各种不合规行为。韩国总统文在寅已经授权监管机构和检察官对企业违反环境或产品安全规定的行为展开调查，法院对相关案件的裁决可能引发大量产品召回、销售限制、消费者诉讼等后果。在泰国，反贪机构正在追查与军政府相关的政党成员——这对那些已经习惯依靠与军政府关系良好的当地合作伙伴和中间人，从而获得政治和监管庇护的企业可能是一个坏消息。

执行风险评估，优化资源投入

亚洲国家的合规环境颇具多样性——从印度到日本，从新加坡到越南，每个市场内的风险状况均不相同。虽然各国仍持续鼓励外资投资，但合规监管也越来越严格。如果企业合规资源的投入未做到合理分配，可能在某些国家内出现运营漏洞，进而导致执法行动、业务中断、声誉受损等问题。特别是在那些合规环境看似较为“安全”的司法管辖区内，基于错误认知的策略可能会让企业付出高昂代价。

因此，企业需要在充分了解当地合规环境的情况下，在亚洲市场内实现合规资源配置的最优化。我们建议企业：

• 对海外运营所在的司法管辖区进行恰当的市场风险评估，并进行风险对标，以发现企业的风险敞口如何因市场而异，以及在哪些市场中正面临重大的合规缺口。这对于判断合规资源的分布而言至关重要。
• 在风险评估中重点考量外部运营环境所带来的影响，包括：当地市场规模，所在行业，是否存在可能受到外国企业竞争威胁的当地巨头，是否存在普遍的腐败和舞弊现象，是否妥善处理了与权力较大的、可能促成或阻碍当地业务发展的关键利益相关者和监管机构之间的关系，当地监管执法部门的一致性和能力等。
• 投入一定资源以长期关注市场内的合规环境变化趋势，并为可能出现的情况提前准备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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